每經記者 王佳飛 吳治邦    每經編輯 陳夢妤 鄭直    

第4期｜2019/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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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再現驗房師被打。

王鵬怎么也沒想到，武漢這趟驗房之旅，第一天就直接讓他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12月20日，坐標武漢漢陽區(qū)新城璟堂小區(qū)。

三名身著制服的男子圍毆剛走出小區(qū)的一名驗房師，其中兩人手持甩棍。被毆的驗房師則血流不止，最終躺倒在地。

12月21日下午，《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武漢市中醫(yī)院某分院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驗房師王鵬。據了解，王鵬屬于翹楚驗房網員工，武漢地區(qū)一年的驗房量在15萬套左右，而翹楚驗房網的數量基本達5萬套，幾乎占到三分之一，在區(qū)域內有一定市場地位。

記者從翹楚驗房網武漢公司工作人員處了解到，武漢區(qū)域內這個月已經有4名驗房師被打了。就在剛交付的新城璟堂小區(qū)，就有3家驗房公司的員工被打，但沒有這么嚴重。12月19日，牛角監(jiān)家裝監(jiān)理公司的一位驗房師也在該小區(qū)門口被打。

從公開資料看，翹楚驗房網總部位于南京，工商登記的經營范圍包括：工程監(jiān)理；房屋質量檢測咨詢、地質勘探咨詢、房地產評估咨詢；裝飾工程設計；室內空氣質量檢測技術咨詢服務；建筑工程項目管理；鋁合金制品銷售；室內裝潢工程設計、施工；建筑裝飾工程施工；計算機技術開發(fā)等。

該公司一名江姓負責人向記者介紹：“近期武漢部分小區(qū)進入集中交房階段，公司業(yè)務量井噴，驗房師忙不過來，所以才跟總部申請了外地驗房師過來支援。此次事發(fā)的新城璟堂小區(qū)因目前在集中交房，所以也接了部分單子。”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已經從事驗房師工作8年的王鵬，從翹楚驗房網山西分公司趕到武漢進行工作支援。

病床上的王鵬向記者介紹，“12月19日才來的武漢，驗房時，負責裝修的人拍了一張我的照片，走出小區(qū)就被打了。打我的人是從新城小區(qū)跑出來的，直接就動手了，打完以后又跑回小區(qū)了，而且打人者穿著與小區(qū)工作人員類似的制服，所以懷疑是與小區(qū)相關聯(lián)的人。”

對于具體傷情，王鵬及王鵬同事表示，目前醫(yī)院雖還未出具傷情的認定報告，但額頭上被縫了六針，而且還伴有腦震蕩，頭部有淤血。

在記者與王鵬的交流過程中，兩名據稱是新城璟堂小區(qū)裝修承包商負責人的中年男子提著水果也來到了病房。王鵬及其王鵬同事一再強調，如果確實不讓驗房，可以直接阻止，我們不會進小區(qū)驗房。如果真的有風險，我們的驗房師不可能冒著人身危險來賺這個錢。

前來的其中一名負責人則聲稱：“理解驗房師的職業(yè)立場，但王鵬應該不是自己裝修隊圍毆的，但不管怎么樣都不該把人打成這樣?，F在監(jiān)控很發(fā)達，如果真是自己的手下，該判刑的就判刑。”不過上述負責人也承認，之前自己雇員曾與驗房師有過言語上的沖突，但絕對沒參與毆打。

翹楚驗房網武漢分公司江姓負責人則表示：“裝修一方曾給他打過電話，表示一直挑毛病會讓其手下不滿，手下有些人可不好管。”從王鵬出具的驗房報告看，其對所驗房屋挑出了眾多瑕疵，如墻面歪斜、墻面空鼓等。

盡管裝修方一再否認是圍毆的幕后主使，但驗房機構和裝修承包商兩方在事前已有矛盾是不爭的事實。一個耐人尋味的細節(jié)是，在驗房機構和裝修承包商雙方交流完畢后，疑似武漢新城方面的工作人員電話找到涉事的驗房機構負責人，希望再次進行當面溝通。

目前武漢警方已經立案調查，案件事實尚待官方披露。

無人知曉驗房師

以這種方式“被高調”的驗房師，究竟是個什么樣的職業(yè)？

跟驗4000萬豪宅

北京望京，4000萬的改善型大平層，周邊10萬+項目云集。

交付兩年，業(yè)主最近才打算回國收房居住。作為驗房助理，《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與驗房公司一行5人在豪宅里呆了大半天。

小小的工具箱裝了20多件驗房必備儀器，比如空鼓錘主要用來檢測房子墻體漆面是否有空鼓；紅外線測距儀可測寬度、高度，從而測出面積；內外直角檢測尺可測量柱子、墻角是否為直角。

令人意外的是，一層客廳墻面4處空鼓、地面麻面砂眼5處、衛(wèi)生間排水管墻面滲水，二層主臥窗戶局部劃痕需補漆、家具安裝錯位等等，幾乎所有驗房時容易出現的問題都出現了，驗房師足足寫了5頁記錄紙，用于標記問題的紅膠帶更是隨處可見。

業(yè)主的臉色不太好看，向同行的物業(yè)工作人員埋怨“兩年了，你們怎么把活干成這個樣子啊，我等你們都整改好了再收房”。

物業(yè)工作人員頗無奈地望向記者，不置可否。

這一次驗房，業(yè)主的花費是4500元。

驗房師們“給房屋挑刺兒”的裝備

這是4000萬豪宅的驗房報告（部分）

視頻編輯、轉業(yè)軍人、工程師，三種身份，轉向的是同一個行業(yè)——驗房師。我們或許可以從3位頭部驗房公司驗房師的感慨中窺知一二。

揭秘驗房師

1號驗房師：范祖坤，網眾驗房區(qū)域副總經理 

曾是視頻編輯，從業(yè)4年

關鍵詞：索償

驗房地點：成都市武侯區(qū)益州大道某小區(qū)

范祖坤拿著一根可伸縮金屬棒，迅速在地板上來回敲擊，通過聲音來判斷是否存在空鼓。

一條裂縫引起了他的注意。雖然這條裂縫看上去和一般性裂縫沒什么不同，但走向和墻面大約呈現出45度角，大概率是貫穿性裂縫。所謂貫穿性裂縫，就是墻體或地面裂縫寬超過0.3毫米，并貫穿整個或部分截面，屬于較為嚴重的質量問題。 

范祖坤隨機在裂縫處澆了水，以驗證他的判斷。如果滲漏，那就大概率屬于貫穿性裂縫。不到5分鐘，范祖坤帶著業(yè)主敲響了樓下的門，在解釋一番后他們來到了屋中，果然有水從裂縫處滲出！

“這是貫穿性裂縫無疑了，這是很嚴重的質量問題，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是房屋的重大隱患，我們會為您出具檢測報告，您可以據此去與開發(fā)商交涉，要求修房和賠償。”范祖坤向業(yè)主下了結論。

根據他的介紹，出現貫穿性裂縫，其實并沒有完全挽回的辦法，相當于房屋質量不合格，理論上需要重新澆筑，但這在大部分情況下是不現實的。所以補救方式是重新鋪設鋼絲網和灌漿修補。“但肯定達不到初始效果了，最好是在源頭上避免這些問題。”

墻面空鼓

作為一名新聞專業(yè)背景的驗房師，范祖坤付出了比別人更多的學習成本。

“剛來公司的時候我是視頻編輯，但是感覺驗房師的工作更吸引我，就有意識地往這方面學習。”范祖坤說，“最開始就是看，公司里的老人們也樂意教我，后來參加了公司統(tǒng)一組織的培訓并通過了考試，算是正式上崗了。我認為驗房師的經驗很重要，只有不斷地在一線摸爬滾打才能在這一行立足。”

從業(yè)4年，范祖坤驗過的房子已經超過2000套。

在他的描述中，近幾年驗房市場一直處于供不應求狀態(tài)：“中午幾乎就沒有吃飯時間，每天的驗房任務安排得特別滿，只能早上匆匆吃兩口，晚上再好好吃一點。”

紅色膠帶是驗房師們最常用的工具，一旦發(fā)現問題，他們便會用膠帶粘貼留做記號。“密密麻麻的紅膠帶貼滿屋，這一定是開發(fā)商和業(yè)主最不喜歡看到的場景。” 

“我們做的不僅是提出質量問題，而是在發(fā)現問題后協(xié)助業(yè)主解決，這是我們的競爭力所在。”范祖坤表示。

晚上7點，范祖坤來到幾公里外的另一處客戶家，這已是他第3次來到這里了。“這位客戶委托我們對其個人裝修業(yè)務進行全程監(jiān)理，所以需要跟進每一個裝修步驟，直至完工。”

2個小時后，范祖坤和他的小伙伴們收工返回公司，準備去吃這天的第一頓飯。“今天收工還算比較早。”  

范祖坤所在公司的驗房收費標準是，毛坯房4元/平方米，精裝房5元/平方米。

看看有你住的小區(qū)嗎？

2號驗房師：張磊，房師傅副總經理

曾是工程師，從業(yè)11年

關鍵詞：整改

驗房地點：北京市朝陽區(qū)望京湖光中街某小區(qū)

“知道我們今天為什么要來5個驗房師嗎？因為5個人安全。”

記者采訪張磊的時間是本次事件發(fā)生之前，他可能想不到，多年前的經歷還會再現。 

“以前我們的人身安全真的被威脅過。”張磊回憶道，“有個集中交付的小區(qū)，我們先是零星接了幾單，驗完之后業(yè)主很滿意，后來其他業(yè)主要一次性團購驗房，這是個大單，我們都很興奮。但誰知到了對方說的樓層后，等著我們的是打手。”

 “不過很幸運，我們當時去了5個人，他們只有2個。”張磊笑著說，“過程就不細說啦，沒有挨揍就是了。”

二層的房間內大片大片木地板存在鼓包現象，用腳踩下會有明顯起伏，張磊正準備貼上紅膠帶，陪同業(yè)主的物業(yè)工作人員趕緊解釋道：“木材總會熱脹冷縮的，現在鋪設木地板很難做到不鼓包，再說業(yè)主擺上家居后就察覺不出來了，如果修補的話需要整體重來，得不償失的。” 

一層的地板有一處污痕，張磊的紅膠帶已經撕下一半，物業(yè)工作人員立馬過來說：“石材泡水都會變色，這不是我們的問題。”而張磊則說：“您肯定知道，這種污漬用設備吸一下就可以，不是多大的問題。” 

可以看出，張磊和物業(yè)的關系很微妙，他事無巨細地將問題找出，而物業(yè)則在盡力淡化這些問題，但雙方表面上都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 

這棟400平方米復式豪宅，均價10萬+。從上午10點半到下午3點，整整4個半小時，張磊一行5人才完成這次驗房。

衛(wèi)生間多處已被貼上紅膠帶

這類超過200平方米的復式住宅，張磊所在公司的收費是精裝房2800元，超出201平方米部分按12元/平方米加收；毛坯房2200元，超出部分按10元/平方米加收。而一般90平方米的精裝房收費是1300元，折合14元/平方米；毛坯房1000元，折合11元/平方米。

吃完午飯已是下午4點多，張磊的同事們要回公司提交驗房日志，而他卻還要趕往下一個項目。“不是幫助業(yè)主驗房，而是和開發(fā)商合作，對項目進行施工過程監(jiān)管。” 

科班出身的張磊在建筑行業(yè)10余年，他說：“其實一線城市發(fā)生的質量問題都可能會在二三線城市再次出現，這是整個房地產行業(yè)人才、管理擴張中肯定會出現的。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提高房屋質量。”

“房屋質量合格率對單一的購房者沒有意義，任何購房者不巧遭遇了就是100%的問題，我們希望不要出現質量問題。”

這家公司驗過的部分小區(qū)，其中就包括鼎鼎大名的北京10萬+豪宅華潤昆侖域，這一項目此前曾深陷“質量門”。

北京10萬+豪宅華潤昆侖域被驗出的部分問題

3號驗房師：陳浩，深度中國驗房區(qū)域負責人

部隊轉業(yè)軍人，建筑相關專業(yè)8年，從業(yè)4年

關鍵詞：歸責

驗房地點：成都市成華區(qū)五桂路某小區(qū)

按約定來到房間，業(yè)主和一名施工人員等候已久，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氣氛有些尷尬。

業(yè)主對著陳浩說：“快來看看這里大片掉落的墻磚，到底是誰的問題，裝修公司已經推脫我小半個月了。”

“雖然我們的主要業(yè)務是幫客戶驗房，但有時也會充當類似裁決者的角色。”陳浩告訴記者。他們今天接的單子并不是往常的查驗房屋，而是到業(yè)主家中判斷質量問題的歸屬。

墻頂滲水

陳浩拿鑰匙刮了一下墻面，又往上潑了點水，脫落和起泡的問題同時出現。“現在很多新房用的膩子粉是為了驗收，質量上可能達不到居住標準，您裝修時本來就需要鏟除原來的墻皮，這是為了保證后期的裝修質量，所以不必過于擔心。” 

“開發(fā)商之所以還會選擇刷白墻面，一來視覺效果更好，二來可以掩飾一些結構缺陷。您在裝修的時候讓工人重新做一下墻面處理就可以。”陳浩向業(yè)主做了解釋，“新房墻皮脫落屬于施工問題，但是很常見，一般是由于墻面干燥過快或者是基底工作沒做好。”

“這種業(yè)務完成很快，基本上門看一眼就大致可以判斷了，但其實門檻挺高的，我也是做了這么十幾年才敢去為業(yè)主歸責。”陳浩頗有些自豪。 

這類業(yè)務算是驗房師們的“外快”，收費一般在200元/次。

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很多職業(yè)驗房師最初都是從幫親戚朋友驗房起步的，“拿個小錘子敲敲打打就自稱驗房師，其實什么都不懂”，陳浩笑稱。 

陳浩曾經有著10余年的戎馬生涯，回到地方工作后便從事建筑行業(yè)，如今是一名成熟的驗房師。提及轉做驗房師，陳浩告訴記者：“因為從事了相關職業(yè)，所以當時身邊有親朋好友買了房子就會讓我去把把關，時間久了，也算半個專家了。”

從最初的無償幫忙，到后來辭職考證從業(yè)，陳浩見證了行業(yè)的從無到有。

瓷磚空鼓

“我們出具的報告，開發(fā)商或業(yè)主不認可的情況暫時還沒出現過，因為作為第三方機構報告，出了問題我們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目前行業(yè)靠口口相傳的比較多，客源很多是熟人介紹，今天的客戶就是別人介紹來的，如果做得不好，也是會口口相傳的。”在去業(yè)主家的路上，陳浩這樣告訴記者，“實話說，大家對驗房師的認知還不夠，但這兩年行業(yè)發(fā)展特別快，我們都有點忙不過來了。”

“無證”行業(yè)?

前段時間，網上盛傳北京海淀某樓盤突現無人機驗房。但記者在采訪中獲知，這是由于開發(fā)商延期交房，并且高低配樓宇間未設隔離，部分業(yè)主深感不滿，故而采用“特殊裝備”來監(jiān)督施工，并非驗房公司所為。

“不要把我們這行想得多神秘、多高大上，也沒有那么多傳說中的黑科技，發(fā)展到現在，用的還都是些常規(guī)工具，熟能生巧，經驗最重要。”范祖坤表示。 

這一年，房屋質量問題層出不窮，催生了市場對房屋質量鑒定的更高需求。盡管已經發(fā)展10余年，但驗房師這個行業(yè)的認知度依然較低。在記者本次采訪中，甚至有建筑監(jiān)理、施工等行業(yè)從業(yè)者表示并不了解驗房師。

有人在工地呆幾天就號稱驗房師，有人被開發(fā)商威脅追打，也有人打旗號“免費驗房”……很難用簡單幾句話來描述驗房師的世界。

2011年1月，首批“房屋查驗咨詢師”誕生，由人社部就業(yè)培訓技術指導中心頒發(fā)職業(yè)培訓證書。2015年，教育部高職專業(yè)目錄中出現了一個新專業(yè)——房地產檢測與估價。但2016年之后，驗房師資質被取消，如今有據可查的資質頒發(fā)機構是中國商業(yè)聯(lián)合會商業(yè)職業(yè)技能鑒定指導中心，而中國驗房行業(yè)協(xié)會官網則已經停留在2013年。

現已被取消的驗房師資格證

“我們行業(yè)的存在感還很低。很多時候并不是人們不愿意請驗房師，而是不知道我們的存在。行業(yè)目前仍處于起步階段，未來增長空間還會很大。”數位頭部公司驗房師均表達了類似觀點。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采訪中了解到，目前市場上開發(fā)商業(yè)務在驗房公司的占比呈上升趨勢，已經超過5:5（業(yè)主個人業(yè)務），北京部分驗房公司的比例甚至達到9:1。盡管市場很大，但現階段小業(yè)主收房時會請驗房師的不足5%，開發(fā)商委托驗房師把控的也不到5%。

買賣雙方對房屋質量的了解存在嚴重的信息不對稱，一個深諳玄機，一個被蒙在鼓里。而一些“霸王條款”則司空見慣，這就需要有第三方機構的客觀鑒定。張磊表示，目前驗房師行業(yè)還存在種種亂象，由于沒有準入門檻，確實有些人只是在建筑工地上了幾天班便堂而皇之開始驗房，更有裝修公司將驗房視作招徠客源的手段，免費送業(yè)主驗房業(yè)務，以期獲取業(yè)主個人信息。

盡管從業(yè)門檻不高，但驗房師行業(yè)的專業(yè)化人才依然存在大量缺口。記者在采訪中獲知，至少需要20萬左右的驗房師才能夠基本滿足市場需求，但目前全國的驗房師還不足1萬人，也缺乏統(tǒng)一的資質管理機構。

“精裝修時代對工程技術和管理提出了更高要求，對有著裝修全流程把控經驗的驗房師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發(fā)展機會。”范祖坤稱，“我們現在幾乎連軸轉了，業(yè)務還是接不過來，一些主動上門的顧客只能建議他們考慮別家。”

行業(yè)競爭初啟

現實中，驗房師的認知度到底有多少？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分別在北京、上海、深圳、西安隨機采訪了幾十位路人，不知道、不清楚驗房師這個行業(yè)的占比達百分百。

“買房的時候自己隨便看看就收房了，哪知道還有能幫我驗房的人。”

“這個行業(yè)我倒是聽說過，不過不了解，現在我還沒有買房，等我買房之后會考慮請一名驗房師。”

而一名澳大利亞的留學生卻表示自己知道驗房師，并說這一職業(yè)在他們那里很常見。

頗令人意外的是，在驗房費用上，很多人愿意支付很高很高的價格。

在記者的隨機采訪中，有受訪者表示如果服務滿意，愿意支付總房款的1%～5%給驗房師，也有人預算在20萬～25萬元。

而如果按照北京一套總價500萬元的房子計算，部分受訪者愿意為驗房服務支付的費用最高可達25萬元。

這與現實中該行業(yè)的收費簡直有天壤之別。由此看，驗房師行業(yè)普及，任重而道遠。

記者通過公開渠道調查了國內部分城市的驗房價格，一線城市中，北京價格最高，毛坯房基本在11元/平方米，精裝房在14元/平方米左右；上海、廣州、深圳價格差距不大，毛坯房約6元/平方米，精裝房在10元/平方米以內。新一線城市的兩大代表成都和杭州，價格也基本一致，毛坯房4元/平方米，精裝房5元/平方米。

事實上，頭部企業(yè)都在試圖規(guī)范驗房這個行業(yè)。

比如，陳浩的公司牽頭成立了粵港澳大灣區(qū)驗房行業(yè)協(xié)會，范祖坤所在公司的標準化驗房流程已經提交國家標準化管理委員會審定，張磊的公司則很早就牽頭倡議了《驗房師作業(yè)標準與道德規(guī)范》。

據記者了解，驗房師行業(yè)的頭部企業(yè)都是憑借著小業(yè)主驗房業(yè)務起家的，并在此基礎上求變。比如，布局面向開發(fā)商的過程監(jiān)管服務，完成從2C到2B的轉換；豐富服務項目，加入個人裝修監(jiān)理、甲醛治理等新類目；加入大數據，使用黑科技，提高客戶體驗。

在記者不同城市、不同時段的采訪中，3位驗房師不約而同地將彼此作為了學習對象。

這個行業(yè)的競爭剛剛啟幕。 這次新聞事件的主角，也以這樣一種方式向不熟知他們的社會宣告了驗房公司的存在。

圖片來源：現場拍攝  

視覺：張維薇 蔡沛君

排版：陳夢妤

（饒媛媛對此文亦有貢獻）